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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二） 十九歲時，父親就對丑娘的母親說：“你看這孩子也這么大了，長期在家里也不是個辦法，要不我們給她找個好人家？”母親也很支持父親的決定，于是丑娘的父母找到了村里最出色的媒人，拖她給丑娘找個好人家。媒人就對丑娘的父母說：“柳大哥，你這不是存心損我嗎？我做媒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，我做的媒沒有一個不成的，說句不愛聽的話，就你們家丫頭的長相，十里八鄉的誰敢娶她呀？”母親央求道：“我家丫頭雖說長相確實不如人，但很賢惠，又勤快能干，這事兒就拜托您了！”媒人又說道：“好了，我試試看，我可說好了，要是這事兒成了，你們可要多給我聘禮錢呀！”丑娘的父母喪氣地點了點頭?！ ∶饺斯步o丑娘介紹了3個對象，第一個對象已經50幾歲了，是個單身漢，一進屋就失望地看著丑娘，然后把媒人叫出去說：“你怎么給我介紹個這等貨色，我都打了一輩子光棍，還在乎多打幾年？” 第二個對象是街上算命的瞎子，30歲上下，媒人頗為得意，心想這下能成了吧，他可看不到丑娘的長相。丑娘的父母也認可了這個女婿，他在街上算命，很掙錢，養家糊口沒有任何問題。當大家都覺得成了的時候，丑娘卻說：“我看還是算了吧，我和他不配?！绷疑舷露紒碜龀竽锏乃枷牍ぷ?，勸她還是嫁了吧，丑娘堅決不嫁，因為她聽二姐說那個算命的脾氣很古怪，對父母又不好。丑娘想要的未來老公是一輩子都要對她好的。父親罵丑娘道：“你也不看看你的條件，眼光怎么這么高呀，向這么下去，一輩子都別想嫁出去?！边@時，丑娘的奶奶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：“這事我看你們都做不了主，還是丫頭說了算，這可關系到孩子一輩子的幸福，我就不信這么賢惠的姑娘嫁不出去！” 奶奶說的沒錯，當大家都在為丑娘的婚姻大事發愁的時候，一個名叫順生的小伙出現了。 順生是臨鄉的，他是個駝背。順生的個頭也不高，只有1米4左右，他的頭很有特色，像個變異的冬瓜，額頭很長，就像戴了個鴨舌帽，耳朵像燙傷了一樣，卷著的。有了個凸出的額頭，眼睛，鼻子，嘴巴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協調。走起路來，順生的腿好像不是一樣長，總是一瘸一拐。順生長的傻乎乎的，大家都叫他傻順，其實他一點都不傻，從智商而言，還要比一般人聰明。傻順之所以長成這樣，應該怪他父母，因為他父母是老表關系，用農村一句話說：“這老表結婚呀，苦的就是后代，要不孩子聰明伶俐，要不就是奇丑無比?！薄 〕竽锏谝淮慰吹缴淀槙r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，臉漲得通紅，不敢抬頭正面對視他。傻順倒顯得很自然。丑娘和傻順走到一起，還經歷了些曲折。丑娘的父母到覺得無所謂，只要嫁出去就好了?？缮淀樀母改妇褪遣淮饝?，傻順的母親說：“你怎么娶那么一個姑娘，雖然長的丑，但也不能像她那樣丑?！鄙淀槃衲赣H說：“媽啊，你是要害我一輩子討不到媳婦你就高興了，我的條件你也看到了，好的姑娘哪個看的起我？那姑娘不錯，我認定她了?！薄 ∩淀樣惺聼o事往丑娘家跑，在丑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個月。在丑娘家，傻順比誰都勤快，天沒亮，就早早的起床，首先把廚房水缸里的水挑滿，然后把地掃的干干凈凈。丑娘在灶頭上切菜，他就坐下來燒火。與丑娘的大姐夫比起來，丑娘的父親是打心眼喜歡這個勤快的女婿。大女婿來柳家，就像個公子哥，哪能和傻順比，他哪挑過水，掃過地，連掃帚倒在地上都舍不得彎下腰撿起來。那時剛好是收割水稻的時候，大女婿和傻順都來幫忙。全家上下都在田里勞作，大姐基本上是干10分鐘的活，要休息5分鐘，而丑娘從未休息過；大姐也時不時地喊丈夫到田埂上喝水，丑娘看不下去了，對傻順說道：“順生，你也過去休息下？”傻順說道：“沒事，我把這邊忙了在說吧！”太陽毒辣，傻順赤裸著肩膀，干枯的葉子擦破了傻順的皮膚，汗水流淌過傷口，傻順忍不住用刀背抓癢?！ 〕竽锖蜕淀槢]有舉辦隆重的婚禮。秋收后，大家都閑暇起來，丑娘家和傻順家都簡單的辦了幾桌，把家里的長輩請過來，就算是結婚了。與大姐比起來，丑娘的嫁妝顯得很單調，就是幾床棉絮，而大姐的嫁妝，父母給她買了電視機，電冰箱。丑娘有點心不甘，心想自己一輩子吃了那么多苦，為什么父母還那么的偏心，這時，傻順安慰她說：“小燕，沒事，我們可以自己掙嘛?！背竽锝Y婚的消息，在村里算是爆炸性新聞，大家都紛紛議論，說道：“太陽真是從西邊起來了，丑娘居然嫁人了！” 丑娘到了傻順家，日子過的很不太平。傻順還有個哥哥，雖說傻順長的不怎樣，但他哥哥卻是一表人才。那時傻順還沒有分家，全家都住在一起，父母都喜歡長的漂亮的大兒媳婦，討厭丑娘。本來傻順的婚事父母都一再阻攔，但傻順卻堅持到底，傻順的父母總是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和丑娘吵架?！ ∽詮某竽锶チ松淀樇?，家務總是丑娘一個人做，傻順的嫂子盡享其福，什么都不做。有次做中午飯，丑娘的手一抖，把油放多了，站在一旁的傻順的母親看見了，就罵道：“你這個敗家子，不知道油是錢買了的嗎？”丑娘沒有還口，趕緊用鍋鏟把放多的油鏟到碗里。每次吃飯，傻順的母親和大嫂都抱怨丑娘做的飯不好吃，丑娘總是忍讓著。在家里，傻順和丑娘都沒有發言權，傻順心想：“你們一天又不做飯，天天無所事事，別人辛辛苦苦做飯，你們挑三撿四，說不好吃，有本事你們自己做飯呀！” 傻順家的衣服全部是由丑娘一個人洗，傻順的母親和大嫂隔三差五的換一套衣服，有次丑娘感冒了，醫生喊她不要沾冷水，所以丑娘那天就沒有洗衣服，傻順的母親看見盆里的衣服，罵道：“我說你怎么越來越懶呀，衣服放在這里都沒拿去洗！”丑娘答道：“我感冒了，醫生喊我不要沾冷水，等我好點了再去洗?！逼牌耪f道：“哪個人不生病，總是給自己找借口?！闭f著說著，傻順的母親就情緒激動了，對著丑娘破口大罵。傻順看不下去了，就對母親說：“人家病了嘛，你們洗一下又怎么了？”母親說道：“順生，我說你怎么娶這么懶一個媳婦！還處處護著她?！鄙淀樥f道：“嫂子也不是在家里，他怎么不洗？”傻順的哥哥聽到后，馬上出來幫腔：“我說傻順你是吃錯藥了，嫂子洗不洗關你屁事?！本蜑檫@件小事，傻順家大動干戈，傻順的哥哥把傻順打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來，丑娘的臉被嫂子和婆婆挖破了幾道血印?！ ∫虼?，在村干部支持下，傻順和哥哥，父親分家了。傻順家原本就幾間破舊的土房，父親把最差的兩間偏房分了傻順，而哥哥家卻分了兩間最好的房子。明擺著的不公正，但傻順和丑娘沒有介意，傻順想只要丑娘不受母親和嫂子的欺負，不論多大的犧牲都值得?！ 】墒?，事與愿違，分家后，母親和嫂子都是找借口欺負丑娘。丑娘家養了幾只雞，不知什么原因，雞屁股上沒長毛，嫂子看到丑娘，自言自語道：“這人長的丑，連雞都長的丑，真是跟著受累呀！”丑娘聽后，氣的不得了，但沒有對嫂子說任何話，只要丑娘一開口，又會是一場惡戰?！ ∩淀樅统竽锖芏鲪?，他們都很勤勞，每天天一亮，他們倆就扛著鋤頭，背著背簍干活去了。每天總在一起，時不時的還手牽著手，哼唱著歌曲。傻順和丑娘很愛干凈，總把屋里屋外收拾的整整齊齊，看上去都賞心悅目。傻順的嫂子就不行了，總是邋里邋遢。每天村民們都能聽到傻順和丑娘的笑聲，哥哥和嫂子時不時的為了一些瑣事爭吵?？粗淀樅统竽镉袟l不紊的生活，哥哥和嫂子充滿嫉妒，父母也總是幫著哥哥家，從來不過問傻順?！ ∮刑旄苫罨貋?，傻順和丑娘看到自己家屋前有十幾只雞，還有些玉米，到處是雞屎，顯得臟兮兮的，一看就是哥哥和父母家的雞。傻順二話沒說，就和丑娘把雞攆走了，拿起掃帚就清掃，雞屎的臭味刺鼻，不一會兒工夫，傻順和丑娘就打掃的干干凈凈。哥哥和嫂子回來，看到傻順家屋前喂養雞的玉米不見了，就大聲喊道：“傻順，你給我滾出來?！鄙淀槒奈堇镒叱鰜?，問道：“什么事兒呀？”哥哥說道：“你家屋前的玉米哪里去了？”傻順答道：“哦，那個呀，我掃去扔到糞坑里了?！备绺缯f道：“你不知道那是我家養雞用的嗎？”傻順答道：“我知道，你養雞也不要跑到我屋前來嘛，弄的到處都是雞屎?！备绺缯f道：“我哪里養雞用的著你管嗎？” 傻順一直在和哥哥講道理，哥哥越聽越冒火，為幾兩玉米糾纏不休，傻順說道：“我還你玉米就是了，請你以后給雞喂食的時候不要撒到我家屋前，當時分家的時候不是說清楚了的嗎？”哥哥憤怒地說道：“我要跑到你屋前來又怎么樣？”說著說著哥哥跑到傻順跟前，扇了他一耳光，傻順還在講理，哥哥大大出手，把傻順打倒在地上，傻順的哥哥人高馬大，傻順顯得很渺小，哪是哥哥的對手，哥哥用腳使勁地踢臥倒在地的傻順，傻順只好用手捂著自己的頭。丑娘一直沒有說話，看見傻順被打，馬上沖過制止。嫂子看見丑娘沖了過去，她也馬上沖了過去，暴打丑娘。這一幕幸好被一個路過的村民看見，在村民勸阻下，傻順和丑娘才得以保命?！ ∩淀槺凰绺绱虺闪溯p微腦震蕩，還住了半個月的院。傻順被打的事驚動了村干部，村干部也見不得傻順的哥哥橫行霸道，報了警，做了司法鑒定?！ ∩淀槒尼t院回來那天，村干部來了，鄉里的干部來了，警察也來了。除了傻順的父母，似乎所以人要求嚴懲兇手?？吹竭@么多人為傻順和丑娘討公道，傻順的哥哥和嫂子，父母像凋萎的南瓜花。警察要求傻順的哥哥和嫂子向傻順和丑娘道歉，哥哥和嫂子只好低著頭按照吩咐做，再也看不到他們毆打傻順和丑娘的神氣?！ ∧切┤俗吆?，不論白天黑夜，哥哥和嫂子見到傻順和丑娘都是亂罵一通，“你生的兒子沒屁眼呀！”“你們那個將來不知生什么摸樣的小雜種?！钡歉绺绾蜕┳硬桓覄邮?，因為警察放出狠話：“只要再動手，將會拘留你們?！备绺绾蜕┳拥脑掚y入耳， 丑娘聽后還去和他們理論，可傻順對丑娘說：“不要和那兩個瘋子爭，我們不聽就行了?！背竽镎f道：“他們也太過分了。他們說我，我到想看下將來看他們將來的孩子又是怎么樣？”實在難以忍受哥哥和嫂子的罵聲，丑娘和傻順干脆到娘家住了幾天?！ ∮刑煲估?，傻順突然對丑娘說：“小燕，我們在這里住也不是個辦法，回家住又折磨人，我們干脆到外面打工吧！” 丑娘很驚訝，說道：“到哪里去打工呀？” “現在那多人都在外面闖，我就不信我們闖不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！”傻順自信地說道?！ 〕竽镉悬c猶豫不決，對傻順說道：“到外面去打工，人生地不熟的，萬一遇到了事情怎么辦？”可是她又想到家里何嘗不是這樣，也總是讓人欺負，還不如到外面去落得踏實?！ ∧鞘且粋�春天的早晨，天空飄著小雨，子規還在啼叫，略帶著一絲悲傷，傻順和丑娘撐著傘，背著蛇皮口袋裝著的行李，行走在山區崎嶇的小道上。他們將翻過屋前的這座山，到城市里去尋找自己的生路。登上山頂，傻順和丑娘都停下了腳步，望著山腳下那片養育他們的土地，舍不得離開。傻順對丑娘說道：“走吧，我們還要趕著坐車呢！”丑娘說道：“我們幾時能回來？”傻順沉默了，想了一會兒，說道：“等我們混出個人樣了再回來！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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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
發表于 2014-2-26 12:30:06